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蔵医的稀世珍宝“曼汤” 信息来源:admin
蔵医的稀世珍宝“曼汤”是:“曼汤”是藏语的译音;“曼”是sMan的译音,意为医药,而“汤”是Thangka的译音,意为挂图;“曼汤”就是医学挂图。

“曼汤”是藏语的译音;“曼”是sMan的译音,意为医药,而“汤”是Thangka的译音,意为挂图;“曼汤”就是医学挂图。

在今天,医学挂图在医学教学中,是极平常的一种教学工具,没有什么特殊的东西令人注意的。但是,藏医的这种挂图则是世界古代医药体系中,难得的稀世珍宝。

之所以珍贵,原因之一是它的历史悠久,起码已有数百年的历史;其二是它的内容丰富,几乎包括了古代医学的所有内容,这在其他医学挂图中尚无先例;其三则是它的民族特色,挂图的内容全部是以藏族民族特点来表现的,不管是人物、建筑、生活习俗、语言文字、绘制技术、表现形式等等,都是藏民族的。所有这些,使这套“曼汤”成为我国古代传统医学中绝无仅有的医学教具,在世界上恐怕也是屈指可数的。

藏医“曼汤”的沿革

藏医“曼汤”的沿革是:最早是以绘制佛像开始的,从简单的佛陀画像再加上陪衬的附属物如自然界的天空、云彩、树木、飞鸟走兽;后来又出现风景画。

“曼汤”与藏民族的“汤卡”究竟起源于何时,目前尚无十分肯定的意见。就“汤卡”这样的艺术表现形式来说,国外已有一些学者进行研究。西方藏学界的权威人物、意大利的藏学家杜齐曾著有《西藏画卷》,对汤卡作了相当详尽的论述。近代也有不少学者对此进行过论述。

一般认为,“汤卡”的原始形式可能起源于宗教的需要。最早是以绘制佛像开始的,从简单的佛陀画像再加上陪衬的附属物如自然界的天空、云彩、树木、飞鸟走兽;后来又出现风景画。这些原始的“汤卡”最早在寺庙中进行宗教仪式时,挂在殿堂里供僧徒们膜拜,藏族民间的说书人在群众场合讲民间故事也有用“汤卡”配合,以吸引听众的注意力,增加其感染力的。学者认为:现代形式的汤卡,从13世纪藏传佛教中的萨迦派已成体系,十分繁荣,这是国外学者包括杜齐、印度帕尔等人的意见。不过,我们初步的研究,藏医“曼汤”的起源可能相当早,而自成体系的“曼汤”则是17世纪末的事情。这是在我们对全套“曼汤”进行了较深入的考察,并结合对藏医学史的研究后才得出的结论。据我们所知,整套的“曼运”共80幅,目前在西藏自治区共有两套,一套由现在的自治区藏医医院收藏,另一套由自治区文物管理委员会保存。对这两套完整的“曼汤”,我们曾做过认真的研究,并且把两套进行了比较。

研究的内容包括以下几方面:

1.“曼汤”所用材料(布料)

一般的曼汤所用材料多是亚麻布,这些布料多数从印度或内地输入,也有用纱布料的。在制作图画之前,要把布料放在胶水和白垩土的混合液中反复浸泡。胶水一般是树脂树胶。浸泡充分以后,即榜出任其自然干燥,然后再用圆滑的贝壳等器具在布面上不断地轻轻磨擦,直到布面平整光滑而均匀,就可以作画了。从这些布料看,多是近二三百年前的产品。另外,“曼汤”绘好后,还要把它裱衬起来,一般裱衬的材料是深色的绸缎,如深蓝、红色或褐色。裱衬后的曼汤可达到40—50厘米X100—120厘米,原画幅则只有30—40厘米X90一100厘米。在捧衬的绸锻上,还绣有各种花边。

布料只能说明这些实物画的时间,而不能作为鉴定“曼汤”原物的历史,因为这些画绝大部分都是些复制品。

2.“曼汤”的具体内容

画中的人物、器物、建筑、衣着、发式等内齐,有较大的参考价值。藏族“汤卡”的绘制有一个特点,就是不注明绘制日期或绘制人的姓名(除个别的“曼汤”外),所以无法根据这些内容判断时间。但藏族绘画另有一个特点,就是在“曼汤”最上方留有一定的位置来绘制医学中的重要人物,特别是古代医家。由于藏族是个政教合一的社会,医学人物常由宗教人物来担负,从这些人物像的鉴定中,很有助于对“曼汤”绘制年代的考证。例如,有些曼汤中出现五世达赖的画象,而五世达赖在位时期是公元1617—1682年,因而这幅画不会早于这个时期绘制。

3.绘制颜

“曼汤”全部都是彩色缤纷的图画。根据颜料色泽的新旧,也有助于鉴定年代。藏族绘画所用的颜料,尤其是较早期的颜料,全部采用天然珍贵颜料。我们目前所知的天然原料有:白垩土:白色;雌黄:黄色;朱砂:朱红色;树脂:紫栗色;孔雀石:绿色;金粉:金色;银粉,银灰色;小麦碳:黑色;氧化铁:棕色;槐蓝:蓝色。

早期图画用的是天然颜料,故常经久不变,而且画制工艺也都比较精细,后期则比较粗放,而且染料较易褪色。根据曼汤上着色的情况,为鉴定绘制年代提供了参考。

4.图画文字说明

在每一幅“曼汤”上,都有说明文学,这些文字采用不同的字体,包括楷书、行书、甚至草书写成。而我们知道,现行的藏文是吐蕃时期藏王松赞干布命吞米桑布扎改进制定的。在上千年的历史发展过程中,曾经进行过文字改革,不论在书法方面,或是语法方面,都有变化。如17世纪之前,用古藏文,古藏文的语法和书法,与明末及清朝时期都有不同,这从敦煌出土的吐蕃时期书写的卷子(藏文)就可以看出。藏文书法甚至还有民间体与官家体之别,这些在历史上都有所记载。例如:在许多幅“曼汤”上都有据“居悉本温”的内容绘制的说明。而“居悉本温”是指五世达赖喇嘛的摄政王桑吉嘉措所著的《四部医典蓝琉璃》的简称,该书着成于公元1688年,因此,如有这种内容的“曼汤”,就不可能早于这个年代。

个别"曼汤”上注有绘制日期。这可能是比较近代的习惯,把这种注有日期的“曼汤”,与其他“曼汤”进行比校,也很有帮助。

5.历史文献考察

这是极重要的鉴定根据。据第司桑吉嘉措的《藏医学史》一书的记载。在赤德祖赞藏王(公元705—754在位)时期,曾从冲姆地区(今属新疆地区)请来医学家,名为占巴西拉哈入藏。这位医家著有《尸体图鉴》和《活体测量》等著作;这两种著作是属于解剖图谱的内容。另一方面,藏医经典著作《四部医典》中第三部“秘密医典”的第八十五章“上下躯干创伤治疗”中,讲的虽系治疗方法,但却用了大量篇幅谈到人体各个部位、各种脏器的位置,并介绍了画图时如何划线、如何确定其位置。例如,文中提到从喉头以下,两乳水平线以上,画一三角形,在三角形之内就是心脏的位置。三角之外,胸部可画一四角形,除心脏外,就是胸部其他脏器的位置。各个脏器、脉道之间的距离,一般用若干“指”、“寸”、“作”“握”表示;还具体提到各脏器的画法等等。

从以上介绍中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出,早在公元8世纪前后,在藏医形成的早期,就已经很注意解剖图的绘制了。13世纪以后,藏医学有了较大的发展,出现了不同的学术派别。其中主要有南方学派(又称舒派)和北方学派(又称强派),由它们的代表人物南方的舒卡年姆尼多吉和北方的强巴朗杰札桑而得名。两派除了在治疗方法、用药习惯和基本理论的分歧之外,也有其共同点,就是两派都注意绘制“曼汤”,特别是17世纪中叶北方学派的沧丁都孜居美很善于绘制“曼汤”。后来主持绘制整套“曼汤”的桑吉嘉措在自己的著作中明确指出,他主持绘制的蓝图都是以都孜居美的图为基础发展起来的。没有疑问,从11世纪到16世纪这段时间里,“曼汤”的绘制已逐渐趋于成熟。

17世纪中叶以后,五世达赖统治时期,由于各派绘制的“曼汤”很不统一,各个学派对药物、治疗、火灸穴位等的认识都存在一定差异,摄政王第司桑吉嘉措决定对此进行整理。他得到五世达赖的批准,以北方学派所绘“曼汤”为基础,根据他自己所着的《四部医典蓝琉璃》的内容,重新进行绘制,于公元1688年完成了整套划一的“曼汤”共60幅。

大约到公元1704年,终于使全套“曼汤”达到79幅,这可能是现存藏医彩图最早的完整蓝本。

由于“曼汤”在制成的时刻,就被当时的统治者视为珍贵的宝物,因此,当五世达赖圆寂时,竟将其中的50幅作为陪葬品,放入其灵塔。此后,六世、七世达赖在位时期,又陆续进行补绘,这段时间持续到19世纪末左右。

十三世达赖统治时期(1895—1933),对“曼汤”也十分重视,曾于1918年、1923年、1933年分别复制,一般都是成套复制。1923年,当时任“曼孜康”(一译为“医算院”,即现藏医院前身)的主管钦绕诺布主持为“曼汤”补绘一幅图,这是原79幅中所没有的,即历代名医图,共绘出名医12位。在这幅汤卡的背面,还注明绘制的日期,这是老曼汤所不具备的。

我们在1976年对收藏在藏医院和罗布林卡宫的294幅曼汤进行了考察,从藏医院的130幅中研究的结果表明:属于1617年(即五世达赖)以前的1幅;属于五世达赖时期绘制的(1617—1688)1幅;属于六至十二世达赖时期的(1688—1875)96幅;属于十三世达赖以后的(1875年以后)32幅。在罗布林卡收藏的164幅“曼汤”,基本上都是1688年以后,即五世达赖以后的作品。

也就是说,目前存世的整套曼汤都是不同年代绘成的。在1704年桑吉嘉措时期绘制的79幅的那套完整的挂图,除50幅葬入五世达赖灵塔外,以后补绘的都不是原来的作品。随着时代的变迁,即便五世达赖时填留在世和六世达赖以后补绘的那些“曼汤”,也都散落各方,有的落入民间,还有少数可能流失海外,难得完璧。

即便如此,现存西藏那几套完整的“曼汤”,虽有不少是以后的临摹作品,但其反映的内容仍然是属于《四部医典》及其注解本《四部医典蓝琉璃》、《月王药诊》等的,仍有很髙的历史文物价值。

藏医学“曼汤”的内容(一)

藏医学“曼汤”的内容有:这是系列“曼汤”的首幅图,是根据《四部医典蓝琉璃》中的第一章的前言部分,也即传说中藏医药的起源而绘成的,这是一幅药王城的幻化图像。

1.这是系列“曼汤”的首幅图,是根据《四部医典蓝琉璃》中的第一章的前言部分,也即传说中藏医药的起源而绘成的,这是一幅药王城的幻化图像。
2.此幅是根据《四部医典蓝琉璃》总则或根本医典第二章和第三章有关人体的生理和病理绘成的。它的图形是藏医中极具特色的“譬喻树”,或者说是一棵菩提树的形式,以树的根、干、枝、叶、花来表示。

3.本幅图为疾病的诊断,同样是以“树喻”的形式来表达的。诊断这幅树喻第2根上面,共分出3个树干,分别代表望诊、触诊和问诊。望诊干上共有尿诊和舌诊两枝,尿诊和舌诊枝上各有3片叶子,详述其检查内容。触诊千上共有隆病、赤巴病和培根病3个分支,每枝上各有1片树叶。问诊干上也有3个分枝,分别代表隆病、赤巴病和培根病。

4.这一幅也是以“树喻”的形式来表达的。主要内容是叙述关于栽医的治疗。藏医的治疗分四个方面,即饮食、起居、药物和外治疗法,因此这棵树的第3根就有4干。

5.人体胚胎发育图。这幅汤卡是根据《四部医典蓝琉填》中关于“论述医典”第二章中关于人体胚胎发育的情况而绘制的。它认为人胚是从父精和母血的结合而成。凡父精或母血有缺陷者,都会使胎儿发育崎形。

6、7.两幅是同一个主题,一幅是人体前面观,另一幅是后面观,都是根据《四部医典蓝琉璃》中“论述医典”关于连络脉的内容绘制的。

8.人体解剖结构和生理的比喻,这幅“曼汤”是根据《四部医典蓝琉璃》对“论说医典”第三章和第四章解释部分的内容绘制的,也是藏医学中颇具特色的内容。它用人们日常生活中所见到和碰到的事物,进行形象的比喻,并且表现为图画的形式,这就使读者—目了然,而且印象深刻。

9、10.人体的骨骼(正面和背面)。藏医对人体的骨骼系统有自己的看法。这两幅图是关于人体骨骼的前面观和背面观。它用不同的颜色表示不同种类的骨骼。图中共有23种骨骼,有28个大的关节,24条胁骨。牙齿共32颗,当时已经提出牙齿具有阻嚼和说话的不同功能。

藏医学“曼汤”的内容(二)

藏医学“曼汤”的内容是:脉络(正面和背面)这两图是根据《四部医典蓝琉璃》对“论说医典”第四章的内容的觯释进行绘制的。

11、12.脉络(正面和背面)这两图是根据《四部医典蓝琉璃》对“论说医典”第四章的内容的觯释进行绘制的。两幅图显示人体经脉络脉的形成。从脐部向上,直到脑形成一条脉,在其中部,分出命脉;向下直到外生殖器则有另一条脉形成。在这一组脉上,共有5个脉轮形成,即头冠部、颈部、心脏、脐部和会阴部;由这5个部位,各分出24条小脉。

13.连接脉。本图是根据《四部医典蓝琉璃》中对“论说医典”第四章的解释部分绘成的。所显示的是人体的连接脉。画中共有360条连接脉,通过细小的脉外与皮、肉相连,内与脏腑,中与骨和髓相连接。

14.生命脉。本图也是根据《四部医典蓝琉璃》中对“论述医典”第四章的解释部分绘成的。所显示的是生命脉的情况,命脉共有三种,一种是分布于头部的,同时也分布到全身。这种脉只在藏历每月十五和三十日才出现。另一种生命脉则是与呼吸的气进行循环;还有另一种生命脉则与人体的灵魂和思想—道进出,游荡不定。

15.白脉。本图也是根据《四部医典蓝琉璃冲对“论述医典”第四章解释部分绘成的。所显示的是白脉的情况。白脉是由称为脉道之海的脑子发出的连接脉所形成的。由脑子向下发出的白脉与脏腑相连接,其状如丝线,共有13条;而根据南方学派绘成的6条可见脉则是与四肢相连接的。

16、17.要害点的前面和背面。本图也是根据《四都医典蓝琉璃》中对“论述医典”第四章解释部分绘成的。所显示的是要害点或要害部位的情况。

18.人体的体质。本图是根据《四部医典蓝琉璃》中对“论述医典”第五章的解释部分绘制的,所显示的是人体的体质状况,另外,还根据第七章关于死亡的内容,绘成人体死亡前出现的种种征兆。

19.死亡的征兆(1)。本图系根据《四部医典蓝琉璃》中对“论述医典”第七章的解释部分绘成的。所显示的是人在梦中所见的境况,以预卜疾病吉凶,各种疾病在梦境中所见的含义,以及医生出诊时在途中所见与疾病预后的关系等。

20.死亡的征兆(2)。本图是上图的继续,除提出更多的死亡征兆外,还指出如何避开死兆病凶的多种方法,包括朝拜佛陀、献祭、诵经,积德、忏悔、默祷、放生等等。

21.疾病的原因与征象。本图是根据《四部医典蓝琉璃》中对“论述医典”第八、九、十、十一、十二章的解释部分绘制的,显示各种疾病的原因及患病时所表现的各种征象。

22.日常行为。本图是根据《四部医典蓝琉璃》中对“论述医典”第十三、十四、十五章的解释部分绘制的,其内容主要是对曰常生活习惯中应当注意的事项进行提示。

23.饮食。本图是根据《四部医典蓝琉璃》中对“论述医典”第十六章的解释部分绘制的。指出日常食物的种类,这些种类包括芒剌谷物(如米、粟、麦、青稞豆荚类(各种豆、芝麻等),禽类(孔雀、鹦鹉、麻雀等兽类(鹿、山羊、野羊、兔、野猪、水牛、犀牛、耗牛等),猛兽(虎、豹、熊、雪豹、狼,狐),猛禽(鹫、鹰、枭),家畜(牛、羊、猪、狗、鸡等),洞居动物(蛙、蛇、蜥蜴、蝎),水居动物(野雁、野鸭、鱼、獭),可食畜肉(牛、羊、牦牛),油类(酥油、奶酪、去脂油块、植物油等),蔬菜(蒜、葱、蒲公英、萝卜)及烹调类(粥、汤、青稞粥)。

24.食物和食物中毒。本图是根据《四部医典蓝琉璃》中对“论述医典”第十六、十七、十八章的解释部分绘制的,其内容是关于食物的种类以及因食物所引起的中毒。

藏医中“曼汤”的价值

藏医中“曼汤”的价值是:藏医“曼汤”是藏医学、也是中国传统医学宝库中一颗熠熠发光的明珠,它突出地站在古代世界医学同类作品中的先列,值得藏族人民、中国人民骄傲和自豪。

首先,它具有现实价值。曼汤从它一开始出现,就有它明确的目的性。当初,主持制作这套“曼汤”的第司桑吉嘉措就曾经说过:“为了使《四部医典》通俗易懂,从渊博的学者到初习的学童均便于理解,我们着手编绘了一套系列彩色挂图。借助这套挂图,可以使《四部医典》各章节的内容,犹如托在掌心中的余甘子一样透明,使研习者一目了然。充分说明制作“曼汤”的目的主要在于使研习者能够掌握《四部医典》、掌握整个藏医学的全部内容而制。

其次,我们可以从这套“曼汤”中,看到藏族古代人民的民族智慧、具有民族特色的风俗、习惯等等。这就是说,它的民族色彩是极为浓厚的。

在“曼汤”中还具有极其特殊的民族语汇表达形式,这就基系列挂图中的第二、第三、第四这三幅中的表现形式——树喻。这种树有人把它叫“愿望树”,或“菩提树”。这种树虽然很难说与菩提树完全吻合,但至少在形态上很相似(指西藏所产的原画,以后各地、各国所做的模仿画不在其列)。通过一棵树的根、干、枝、叶、花、果,来表达一种医学系统的生理、病理、诊断和治疗的全部内容。这种树喻使学习者很容易记住藏医学中三因素学说的内容、七种物质和三种排泄物的内容;疾病的根源、发病的种种原因及其途径、部位、规律,疾病的转归、死因及疾病的类别;诊断的各种方法;治疗中的饮食、起居、药疗和各种外治疗法等等。总之,通过三幅树喻形式挂图,把医学的基本内容提纲挈领地表述出来,这的确具有藏民族的民族特性,体现了藏族人民的聪明和智慧。

藏族古代的对度量衡认识,也具有其朴素的民族特点。比如,在测量人体表面解剖的单位时,用的是同身寸,也即用患者自身某些部位的长度,如手指、拳宽等等。对于藏族的社会文化背景来说,与早期的汉族传统医学不一样,藏医学在人们的心目中是受到极度尊敬的。医生的职业,被认为是一种“利他”的崇高事业。因此,在西藏的社会,医生的职业在人们心目中是很崇髙的,最髙的位置一直到西天的药王菩萨,都是人们顶礼膜拜的对象。西藏的统治者对于医学事业也是极为重视的,如五世达赖的摄政王桑吉嘉措在医学上的成就,绝大部分都是秉承达赖的旨意行事的。在这里,统治者对于“曼汤”的重视,也是相当突出的,他们不仅把它看成是对利他事业的一种贡献,而且还十分珍视,把它视为一种珍宝、文物。

再次,我们从“曼汤”还可以窥知藏医学与其他古代医学之间的关系。就脏腑、脉诊的内容来看,这些主要吸收了汉族医学的精华。前面已从历史背景温习了汉藏医学在吐蕃时期的交流情况。“曼汤”的内容,在某些地方超过了历史上的文字记载,比文字材料更详细、更具体。就以五脏六腑来说,除了在名称上五脏为肝、心、脾、肺、肾,六腑为胆,大肠、小肠、胃、膀胱、三木休而外,“曼汤”中形象地绘出了脾、三木休的外形,它不仅形象地表达了脾是有形的内脏,而且也指出“三木休,是男、女的生殖器官,与传种接代有关。

这与汉族医学中六腑之一“三焦”自古以来就直争论不休的情况截然不同,没有见到藏医中关于“三木休”有所谓有形无形之争。这或许对于汉族中医关于三焦的争论能有一定的澄清作用,因为藏医的脏腑学说毕竟是从汉族医学那里学习过去的。

“曼汤”中对藏医与古印度医的某些联系,也是明显可见的。关于印度佛学中的许多教义,画中多处可见。藏医的基本理论三大因素学说,即隆、赤巴、培根的学说,贯穿在其生理、病理及临牵治疗、药物疗法等方面。这个学说与古印度寿命吠陀医学也是有所联系的。另外,“曼汤”中有一搞关于医疗器械的内容,从其设计之精巧、加工之精巧,在古代是具有相当高的工艺水平和技术水平的。这一点可以见到古代藏医外科水平的先进性。这些器械与古代印度钓呔陀医学时期妙闻氏医学外科器官颇有相似之处,这也很可能是受吠陀医学影响的缘故。

此外,还有一些其他医学的联系,如“曼汤”中尿诊提及片那米扎尿诊龟卜占卜法,究竟来自何方,也有待医史学家深入探讨考证。

最后,我们重点强调一下“曼汤”在医学科学方面的重要意义。然而,这与人体真实的构造究竟不一样,正常人体的心脏的实际情况是:位置略偏在左侧而不在正中,心尖朝下朝左,而不朝上。就在五世达赖在位的时期,一位藏族的医生兼画家洛扎丹津诺布在通过许多尸体解剖和实地观察之后,发现心脏的实际解剖情况,并把它如实地记载下来,制成写生图,他还在原图的旁边把自己看到的实际情况画了出来,在旁边注上这是他自己“亲眼所见”。

在五世达赖统治时期,西藏仍然是一个政教合一的社会。宗教是统治这个地区的最高的精神信条,达赖既是宗教领袖,又是政治领袖。他的地位在西藏地区是至高无上的。正如图中原先所画的那样,正襟危坐,为一身一国之主。

现在,要把这种天经地义的图形按照客观的实际改绘,那是要冒一定的政治风险的。或许会被扣上褒渎君权的风险的。这幅画能得以正常地问世,一方面说明当时的五世达赖是比较开明的,他能容忍这种改变传统的观念公诸于世,表明他是尊重科学的;另一方也说明像洛扎丹律诺布这样的科学家敢于坚持科学,坚持真理的科学态度,他的唯物主义态度,至少在人体解剖学这门科学上维护了科学的纯洁性和尊严。

藏医“曼汤”是藏医学、也是中国传统医学宝库中一颗熠熠发光的明珠,它突出地站在古代世界医学同类作品中的先列,值得藏族人民、中国人民骄傲和自豪。